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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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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還是能夠看到她從遠處跑過來。

跌跌撞撞的,也不怕摔了。

可惜了,他沒有力氣去將她扶住了。

他看到她哭了,整張臉都是眼淚,真狼狽,可是他卻很想吻她。

只是他動不了了,動一動,就渾身都是疼,四肢百骸的,疼的他沒有辦法動彈。

她真的哭了,眼淚打下來,落在他的手上,是熱的。

可是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擦她的眼淚了。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報應。

他將她折磨了這麽多年,如今,他終於可以將一切都還給她了。

可是他還是舍不得啊,如果可以,他還想看著她結婚生子,盡管不是和他。

但是他做了太多的錯事了,就連上帝都看不過去了,要將他收走了。

好多好多的話想要告訴她,想告訴她他知道錯了;想告訴她他後悔了;想告訴她,他真的愛她。

可是他什麽都說不出口。

從前覺得總會有機會的,如今才發現,他耗盡全力,也不過只能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了傅瑤,曾經那樣對你;對不起了傅瑤,我這麽晚才承認我愛你;對不起了,說好的不放手,卻還是放了手。

對不起,只能陪你到這裏了。

臨死之前,他想到了許多的事情。

想到了十歲的那一年,他看著父母兩個人像個陌生人一樣一前一後地走進民政局離婚。

想到了自己十七歲的那一年和韓柏友對峙的時候放出來的狂言,如今他做到了,他這一輩子,就只有這個叫傅瑤的女人了。

想到那一年,他開車停在紅綠燈前,看著站在路邊的傅瑤。

他以為只是平平的相遇,卻從未想過,這個女人會以那樣的方式走他的生命裏面,直到死亡,都無法剝離開去。

傅瑤好像說了什麽,可是他卻聽不到了,她的面容越來越模糊,她的聲音越來越不清晰了。

直到最後,只有黑暗。

他知道,他在地獄裏面。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死掉了,可是他卻聽到有人在叫他。

那聲音很熟悉,但他卻想不起來。

只是她一聲聲的,喑啞中帶著幾分絕望,聽得他的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好疼啊。

看到李茜的時候,他知道自己沒死成。

沒死成啊。

誰大難不死之後不是應該開心喜悅的,可是他卻沒有半分的喜悅。

因為那床邊,沒有他想要見到的人。

他只覺得蒼涼,即使是死,她還是無法原諒他。

“她守了你兩個晚上,被她哥哥拽去休息了。”

聽到李茜這話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三十七歲的男人,竟然哭了。

“韓默。”

他剛眨了一下眼睛,就聽到她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穿透那兩個無人觸及的黑暗中的夜晚,一直到他的身邊。

他不能動,就那樣看著她,扶著門框,臉色就好像是沒了血色一樣的白,雙眸有些發腫,雙眼下面的黑眼圈十分的明顯。

那扣在門框上的手指那樣的用力,仿佛在扣他的血肉一樣。

她就那樣怔怔的看著他,也不開口,突然之間跑過來跌在他的床邊就哭了起來。

她哭得那麽大聲,整個病房,應該說是整個走廊的人都聽到了。

可是他看著她,卻忍不住笑了。

他還不能動,就連擡手摸一摸她都不行。

他只能看著她烏黑黑的發頂,忍著撕心裂肺的痛,一字一句地開口:“傅瑤,我愛你。”

我愛你,貫徹生死和那無常的歲月。終於完了!!!我終於把這個番外寫完了!簡直要把自己感動哭!!不說了,醞釀一下把薛佳穎的故事寫完,愛你們!!!

第你避開了我的一生 (一)

顧城有一首詩,是我高中的時候看到的,摘抄下來之後一直都壓在我的筆記本裏面。

當時只覺得極其的好,卻從未想過,這成了我和趙旭一生的寫照:

你從這邊走到那邊/你避開了我的一生/你真遠/你叫我的心一直走

我叫趙苗,來自一個,我說了名字你們也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沒有聽過的小鎮裏面的一個小村落。

我是家裏面最大的孩子,底下有五個弟弟妹妹,我高考的那一年,最小的妹妹出生了,我媽覺得是個女孩兒,就不想要了。

她何止是不想要小妹妹了,她連我都不想要了。

拿到a大的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知道,這是我擺脫這個地方和擺脫貧窮的唯一機會了。

我知道我和別人註定了不一樣的,無論是出身還是經歷。

但是這些看來,對我來說都不怎麽重要。

我永遠都記得我第一天到a市的時候,身上背著的是自以為最好的一個雙肩包,那還是鎮上一個同學給我送的禮物,二手的,手上提著一個自己縫制出來的行李袋。

可是當我擡頭看著a市的馬路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麽的格格不入。

我身上拿著的八百塊,是我用了兩個多月的暑假在鎮上工廠打工掙的,褲子的口袋裏面還縫著四百塊,那是我最好的朋友,用她的嫁妝給我的。

她沒有我的勇氣,高二那一年就輟學嫁人了,她說她害怕自己出去之後會活不下去。

但是對於我來說,我寧願活不下去,我也不想一輩子呆在那樣的地方,結婚生子,然後子女一輩子都呆在那樣的地方。

我打工廠裏面的老板娘說她有個朋友的女兒就是在a市的,剛到a市,我可以去聯系一下她。

我是來上學的,我不是來謀生的,所以我並不想聯系任何人,我自然也不會那麽笨,以為她讓我聯系人就去聯系人,誰知道那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畢竟連我五十塊錢的工資都可以扣得那麽理所當然的人,我對她的良知和人品還是有一點兒懷疑的。

但我也需要謀生,大學並沒有我想的那麽好,宿舍一共六個人,我和傅瑤是長得最好看的,但是卻是宿舍裏面最窮的。

宿舍裏面的人都排斥我跟傅瑤,我也不知道她們是妒忌呢還是瞧不起我們這些窮人。

我就只有八百塊,別說學費,就連我的生活費都堅持不了多久。

還沒有開學我就在找各種各樣的兼職了,我記得我第一份兼職是發傳單,從早上九點鐘到下午六點鐘,一天八十塊。

那時候八月多,陽光猛得就好像火把一樣,我發了三天的床單,拿了二百四十塊。

那是我第一次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掙錢,盡管整個人都被曬得快脫皮,可是我還是希望我能夠一直都有這樣的兼職做。

但是這些事情從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後來我去快餐店當服務員,有空就去,一個月八百多。

不要問我為什麽不去麥當勞和肯德基,那裏的時薪是高,可是我交了一千多的住宿費之後,口袋就只剩下二十多塊了,別說那一百四十多的健康檢查費用了。

我那時候沒有手機,我媽的電話直接打到我輔導員那兒去了,盡管我也不知道她怎麽拿到我輔導員的電話。

她跟我說妞妞生病了,什麽病她沒說,但是她要把妞妞送給別人了。

哦,對了,妞妞就是我那個才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妹妹。

我知道她是什麽意思,她估計是覺得我在大城市裏面能掙錢,逼著我往家裏面打錢。

那時候我剛拿了第一份兼職的錢,九百五十六,我媽全部要回去了,說有錢就不罵妞妞了。

當初就是我拿著刀架在她們的脖子上的,要不然妞妞一出生就被送走了。

因為隔壁村有個賣豬肉的兒子,今年八歲,但是是個智障,他出五千塊買妞妞給他們家當童養媳。

五千塊對我們家算是個天文數字了,可是我知道,五千塊不能買斷我妹妹的一生。

我永遠都記得妞妞生下來的時候,是我抱的她,她眼睛剛睜開的時候就對著我笑了。

然後我媽抱回去的時候她就哭了,我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事情,但是她真的對著我笑了。

有人說,書讀的越多的人,玻璃心的程度就越高。

我想可能真的是,我沒辦法看著妞妞一生就被我爸媽給毀了。

我寄了九百塊回去,剩下了五十六塊。

那時候學校的北街有一家賣饅頭的,晚上的時候饅頭放了一天了,一塊錢兩個,我經常都是晚上去買的,晚上吃一個當晚飯,早上吃一個當早餐,中午在我打工的餐館裏面包了。

用傅瑤的話來講,我那時候瘦的沒有一點兒血色,整個人都是黃瘦黃瘦的,偏偏骨架還大,那臉上的邊部骨頭突出來,恐怖得很。

傅瑤也在不斷地打工,但是她比我好,她自學了吉他,在吉他店裏面當幫工,一個月一千多。

但這對她還是杯水車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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